我的信手塗鴉

早年在台灣受的填鴨式教育, 對於個性的養成塑造, 就是保守畏縮.

美其名, 君子三思而後行, 謀而後動, 實際上這輩子在大庭廣眾下勇敢

出頭, 幾希矣, 哈哈. 在課堂上, 明明對老師的問題有了答案, 也是不敢

舉手自薦, 生怕答錯出醜, 明明是正當該做的事, 也怕引人側目, 不敢出頭

登高一呼. 這樣, 在生活中, 就會出現一些時常讓自己後悔的事.

如果當時我....晚了, 世上沒有後悔藥, 人生如流水, 一去不回頭.

多年前我到大陸出差, 在香港轉機前往福州. 那時新機場還未完工, 有些

航班必需搭連結車到停機坪登機. 那次我上車較遲, 沒有位置. 站在我前面

的是一對年輕福州人夫妻, 太太手上還抱著看來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坐著的

人都視若無睹, 車子開始動了, 我也忍不住發聲了"喂, 年輕的讓個位置給

這位抱著小孩的婦人吧?"

我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人老了會轉性, 信其然, 哈.

有兩位馬上應聲站起來, 我引導那位婦人去坐, 另外一個位置是有如針氈,

沒有人敢坐, 我就讓婦人的老公坐.

我相信從台灣出來的人都懂得敬老扶弱, 讓座給需要的人, 但是這麼多年來,

那種不敢出頭的心態, 怕是沒有改善.

一對到福州開會的錫蘭學者對我豎起了大姆指, 我說這是我們的傳統.

上機後, 我赫然發覺, 被我逼著讓位的一位就坐我隔壁, 讓我尷尬萬分, 哈.

然而我並不後悔.

2009年在二哥的葬禮上, 二嫂的妹夫老謝安排了進行的程序,

他是當年帶領紐約青年籃球隊訪問台灣的人, 身高一米九, 數學博士.

音樂響起, 是葬禮中時常出現的歌, Amazing Grace.

老謝準備了歌詞發給出席的人, 上面附有簡譜.

葬禮上不是所有得人都懂英文, 所以歌聲稀稀疏疏.

我當時第一個念頭是, 盡力唱好吧.

小女兒的音質本就高亢, 我開始唱和聲, 而我的聲音低沈, 產生了共鳴.

驟然間, 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在唱.....

在重複第三段時, 老謝也大聲加入, 引起眾人轉頭目視.....

他噤聲.

儀式結束後, 二嫂及姪女過來謝我們, 她們說, 這讓她們終身難忘.

該做的事情, 就不要遲疑不前,  勇敢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