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四日, 星期五傍晚, 我正盯著電腦銀幕, 手機響起.

" Hello?", 我馬上接進來.

"翁XX, 呂XX在嗎?". 是姨子找我老婆, 她妹妹.

"她去溜狗, 不在家, 約二十分鐘後回來.", 我對她說.

"有事情嗎?", 若是很急的事, 我可以代勞的話, 我願意幫.

她還在台北, 當天下午要搭機回LA, 應該是有事情要交待她老公,

但是在過去四個多小時中, 打了很多通的電話, 包括老公的手機及

家裡的電話, 都沒人接聽, 她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能過去幫我查看一下嗎?".

從我家到姨子家, 沒堵車的話, 約三十分鐘的車程.

她們的兒子女兒住在一個小時的車程外, 而且是塞車的時刻.

我與老婆開到她家時, 見客廳有燈光, 不是烏漆八黑, 心頭大石落下.

家中電話他不接, 因為都是來行銷的, 姨子也沒留言. 手機正在充電,

鈴聲不小心關掉, 手機處於振動模式, 連襟已練成有聲若無聲的功夫,

自然是聽不見那手機振動聲.

回程我藉機發揮, 將老婆教育一番, 她也是家中電話不接, 出門溜狗

不帶手機, 時常讓我出差在外, 心緒不寧.

住在南加州橘縣的張遠成夫妻, 原本張太太Susan與我的小妹Katy

在台北同事, 來到美國後, 又在紐澤西州相遇, 因此與我住在美國東岸

的大妹及老媽很熟, 他們在1997年搬到南加州現址, 在此養育兒女.

八月十四日Susan在辦公室打電話找在家中的老公, 從早上十點半

開始, 一直無法聯繫上. 張遠成已退休, 剛剛從兩個手術中恢復, 生活

可以自理, 行動上也無障礙, Susan便回去打半工, 張僅比我大一歲.

三點半Susan回到家, 用遙控器打開車庫門, 見梯子橫倒在車位地上,

她將梯子移開, 停好車子, 呼叫老公卻沒有回應.

她從車庫進入室內, 過了相連的洗衣間, 在洗手間找到了坐在馬桶上的

老公, 頭垂倒一邊, 嘴角唾液不停的流下, 已經意識不清.

他因為要將兩片紙板擺上車庫上方的儲藏室, 從梯子上跌下來, 傷到後腦,

造成顱內大出血, 掙扎著回到室內, 坐在馬桶上已力盡, 手機沒帶在身邊,

無法及時得到救助. 雖然馬上動手術, 傷害已經造成, 他一直沒醒過來,

八月二十三日Susan一家人決定拔管, 隔天他安然離去.

 我與老妹在九月二十二日去探視Susan, 拜訪張遠成安息的墓園,

大家唏噓不已. 張若非那麼頑固, 我行我素, 登上梯子, 不肯隨身帶手機,

當不幸發生時, 所有的情況對他不利, 他的機會就小了.

我的朋友老豆兄也在九月份意外的因為心肌梗塞過世, 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可以從格友水木的鋪文中一窺究竟. 從開始對老豆蘇兄的情況產生疑慮,

我的心情是焦慮不止. 我替蘇兄設想了各種狀況, 何以他未能上網回覆,

或是接電話. 是豆嫂在左營的父母身體有恙, 他們夫妻連袂下去服侍嗎?

當一切的合理藉口用完了, 時間繼續的走下去, 老豆兄依然音訊渺然,

我才不顧一切, 找上水木商量. 然後是真相大白, 讓水木一路哭著開車回家.

大部份的人對心肌梗塞的症狀都不是很熟悉, 碰上這個要命的狀況, 很可能

就是沒有第二次機會. 若是老豆兄的家人中有更多的醫療背景, 警覺性高,

能在第一時間內取得急救, 那麼事情或可不必是這樣. 寄語我的朋友們,

胸悶, 胃痛, 別輕忽了, 以為它會自行消去, 還是讓醫生決定吧.

我會將你永遠留在我的好友名單上, 再見老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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