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趁著美國國慶的休假日, 按例到東岸去探望老媽. 停留了一個星期後回來,
也照常的增加了七磅. 經過一個星期的努力, 已經消除了一半. 這一個星期的日子,
飯量減半, 零食暫停, 運動增加, 還得忍受老婆不時的開冰箱誘惑, Hell ?
這個每年第二次的東岸行程, 除了探望老媽之外, 也有爲老妹做生日的意思.
這些年來, 手足零落, 只剩三哥, 大妹及我三人. 我是唯一居住在美西的. 三哥
台北住半年, 美國住半年, 我若過去, 也算是全家團員. 三哥一般在十月以後才會
回台. 若回去, 老媽交代要的東西, 常常是裝滿了一個行李箱.
今年的農曆年前, 我在南加州偶然發現一家川菜館提供涼拌豬耳朵. 切得很薄,
拌了蔴油香菜, 味道極佳. 這是老媽一輩子的最愛, 甚至到現在都是戴活動假牙,
硬的東西早就咬不動了, 還是會交代老妹偶而上紐約唐人街時, 幫她買一些回來.
唐人街基本上都是廣式燒烤,老媽吃不慣,總是聊勝於無.上回不知道她是否喜歡,
只帶了一盒,而且沒料到三哥的兒女居然也都好食此味,她們回家之前,就已經吃光.
這次我帶了兩盒.我托運了一個行李箱,全都是帶過去的零食 除了老媽要的豬耳朵,
雖然不是她的生日,她還期待蛋糕捲.三哥中意Swiss Roll,就是那種中間有六塊
不同顏色, 三種口味的蛋糕,外頭以巧克力口味捲住的那種, 老媽喜歡Coffee口味.
我是照舊帶了八條. 每四條裝在一個比較硬的盒子裏, 尺寸剛好, 不會滑動擠壓.
老媽以前也愛吃豬肉乾, 吃一些甘草梅, 無核應子. 這也是老妹的最愛.
除了這些, 老妹的五香牛肉乾, 辣味豬肉乾(新出的, 哈), 都是不能缺少的.
每次我在出發之前,都要打電話問老妹,還缺什麼. 老媽總是在一旁說, 什麼都別帶,
人來了就行...笨蛋才聽她的, 哈哈.每次到了那裏, 第一件事情總是開我的行李箱,
看我爲她帶了什麼. 人上了年紀以後, 個性會變得像小孩一樣的任性.
老妹說, 六月初她到Napa參加我的女兒的婚禮後, 回舊金山地區在南灣找到了一
家相同的蜜餞連鎖店, 剛開的. 從那兒買到帶給老媽一種新的零食鱈魚絲. 老媽
讚不絕口, 希望我能爲她帶一些. 只要是她開口要的, 還有什麼問題?
就她的年齡來說, 老媽在身體健康上的問題很少. 血壓, 血糖, 血脂, 肝功能, 都
沒有問題. 有點水腫, 因此鹽分少攝取, 夜間睡眠有呼吸中斷的毛病, 因此要戴
氧氣罩入眠, 白天就不會打瞌睡. 令人更欣慰的是老媽還非常能吃. 老妹在這方面
讓老媽予取予求, 買給她的東西從不問價錢, 花起錢來, 毫不手軟. 難怪
她不願意過來麻煩我, 哈哈. 她是知道我是領零用錢的.
一大半她的孫輩都住在紐約及紐澤西. 美國西岸有三個家庭, 其中小妹的小孩與
我的, 一有機會就過去看祖母及姑姑. 三哥的小孩每個星期六至少都會有一個過去,
因此老媽有期待. 孫子及曾孫能帶給她那麼多愉悅, 讓我這個叔叔/叔公很感激.
老媽的重聽是越來越嚴重了. 她還是不願意戴助聽器.
我聽她與老妹及三哥之間的談話, 驚天動地, 她還常常側耳傾聽, 一再的詢問.
也難怪我在第二天嗓子就啞了. 我還不適應與她這樣的交談.
老媽的手指已經握不住很重的東西, 時常要摔破碗杯. 老妹就是一再的買新的,
相同的材質, 沒有換成金屬的. 讓老媽做的事情已經不多, 不想在這種事情上
讓她有感而發, 傷她的心. 我到的前兩天才摔了一個咖啡壺, 老妹即刻上網訂購,
我到的那天, 壺也到. 老媽每天要喝一杯咖啡, 咖啡壺是缺不得的.
除了在物質上的照料之外, 在最大的限度內不拂逆老媽的願望, 這一點老妹考慮
得很週到. 我自嘆不如.
這一趟, 老媽照例做了一些食物讓我帶回去. 鼠角ㄍXㄟˋ, 老妹幫她揉糯米粉,
已經做好放在冰櫃裏. 端午雖已過了一個月, 她還是要做給我.老妹將所有的食材
買來, 滷肉她先做好, 其他的就是我在她的指導下完成. 我早就向她學會了, 只是
包得很難看. 老媽只是想對自己證明, 她還不是老到不能做任何事情. 我們也希望
她能繼續動, 但是不讓她太累. 有時嫌她礙事, 讓她到一旁休息,雖是好意,也不能
不顧及她的心情. 我就對三哥說, 你每個星期三, 六, 開四十分鐘的車子來陪她,
幫老妹清掃室外樹葉, 冬天的時候, 遇上下雪, 還不忘清除車庫前面的積雪才回家,
對老媽的態度若能不要那麼顯得不耐煩, 她會更快樂. 她礙事又如何? 重要的是
不要讓她感覺到她沒用了. 行百里半九十啊. 就是這麼最後的一里路.
我相信我讓三哥聽懂了. 他的個性快直, 從小如此.
明年的農曆年再見了.
希望一切安好.
我會繼續每個星期六打電話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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