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信手塗鴉

前兩天傍晚帶狗散步時, 回程在快到家的路底遇見了一位印裔的太太.

這條巷子住了三家印度裔家庭, 都是從事醫療方面的工作. 我們剛搬來時,

稱這條巷子叫醫生巷, 當時只有我的左鄰那家美國白人是開公司經營夏令營,

其他的家庭至少有一人的職業是醫師. 這家的男主人年紀與我相若, 開著

一輛Porsch的跑車, 我是绝對不如他, 哈, 我老了, 雖然年輕時也瘋跑車.

從寒喧開始, 談天氣, 水費, 枯黃的草皮, 剛搬進來的新鄰居, 不知怎麼就

聊到兒女的身上, 我是主講人, 老婆一般是聽眾. 她聽說我的兩個女兒都

有了歸宿, 十分羨慕. 她的小兒子已婚, 但是大女兒已三十九, 供職於凱撒

醫院, 全美國最大的連鎖醫療服務網, 做的是未孕方面的治療. 這個也需要

一個博士學位才做得來的工作, 女孩的父親是醫師. 心急的母親都會抓住

機會爲女兒尋求對象, 有時近乎病急亂投醫, 我個人是不敢替別人開藥單,

成了我被扔過牆, 不成都是我的錯, 我很同情, 但是選擇清閒, 哈.

我還是多嘴了一下, 建議她, 將來的女婿要從女兒的工作圈子裏找. 我知道

南加州有許多印裔的醫師, 凱撒裏也不少, 三不五時讓女兒邀請一些單身的

同事回來開Party, 趁機展示一下身家, 她們的房子不小, 很輕易的可以找到

門當戶對的對象. 印度的種姓制度根深蒂固, 不同階級間並不通婚, 他們在此

人數眾多, 如果沒有那麼多條框限制, 找對象應該相對容易.

之前的一個星期六, 我們在早上散步時, 才遇到一位也來自台灣的太太,

她比我還大一歲, 已退休, 先生有點健康上的問題, 無法出門運動. 她的一男

一女, 男孩也是三十九歲, 醫師, 未婚, 女孩三十七歲, 大學音樂系系主任,

也是未婚. 這是我們所說的High Achiever, 尤其是女孩子, 在找對象時, 男

孩子望之生畏, 急打退堂鼓. 聽說多年前也曾有一位居於此的台灣財團子弟

幾乎有意結秦晉之好, 結果上網一查女孩底細, 大吃一驚, 落荒而逃, 哈.

我從話裏, 聽出這位台灣來的母親大約也是出自世家, 對於女婿媳婦也有一定

的要求. 她說兒子的一位朋友的母親,曾經介紹甥女給她的兒子, 被她勸退.

兒女同時都沒有合適的對象, 何故? 奈人尋味.

從女兒們讀大學開始, 我就勸老婆放鬆管制, 不能像是管個高中生一樣,

事事都想插手. 我讓大女兒四年都住校, 而實際上她讀的大學與我們的住家

在同一個小城, 開車只要十分鐘. 她沒錢花, 想老媽做的菜時, 一下就回到家.

讓她住外頭是給她機會學習獨立及安排自己的生活. 住宿舍時也交往認識了

許多不同系的朋友. 研究所是到聖地牙哥讀的, 她只要一個小時便開到家,

也不算太遠. 小女兒的音樂碩士學位是到巴爾地摩讀的, 那兩年比較辛苦,

也是女兒第一次離得這麼遠, 老婆時常想她掉淚, 哈哈.

這邊有朋友的兩個兒子同時上北加州讀大學, 卻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她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公寓, 讓兄弟倆住在一起, 相互照顧, 大學畢業回家

候, 還是兄弟倆混在一起, 沒交到任何朋友, 現在也一樣, 大的三十五歲,

光棍一個. 這兩個傢伙本就沒有姊妹, 成長的過程只和我的女兒混在一起,

根本不懂得去與女生交往, 我當時說過她, 她不以為意, 現在急了.

過去的事情, 當父母的也無法補救了, 但是兒女在盡力時, 千萬別當擋路狗.

見過一位當時四十五歲有正職的端正單身男士, 他的母親當年強烈反對交往

多年的女友, 硬生生的拆散他們, 到了他四十五歲了, 什麼條件都消失了,

只要是女的就行, 既有今日何必當初呢? 當母親的要深思.

做兒女的要給自己機會, 別等在家裏, 天上不會掉下餡餅的. 劇院, 畫展,

音樂會, 渡假聖地, 給自己機會也給合適的人機會. 婚姻到最後是圗個能

終身相伴的人, 不要太精算得失. 你在挑人, 別人也會衡量你的斤兩, 這

不是正道. 這世界沒有完美的人, 連自己都不是, 不用找得那麼辛苦.

父母兒女間要相互尊重, 別給對方過度難堪, 兒女的終身幸福才是關鍵,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