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信手塗鴉

去年十一月初, 大女兒早早的就向我們宣告, 她將回到三年八個月前,

她在北加州結婚的場所Holly Farm度假. Holly Farm是在Carmel

Valley這個離Monterey不遠的小城, 從南加州開車過去, 大約是五

個半小時, 這次有她的小baby同行, 走走停停, 六個小時就到了.

這一代的小孩比較注重生活的品質, 辛苦工作之餘, 照表度假是必需的.

在聖誕節前, 她們一家三口, 偕同女婿的未婚妹妹, 已到夏威夷去休閒

了一個星期, 聖誕節隔天, 又到北加州度假七天, 隨後, 已經規劃要在

我的孫女如玉九個半月大的時候, 帶她回台北見外曾祖父母, 那將是在

2018年的四月底. 這件事情早就計畫好, 小女兒一家也將同行, 自然,

她們的老媽也不會缺席, 毫無意外的, 我看家看狗, 哈哈.

大女兒在生產的幾個月前, 公司精簡了20%的人力, 她是所處部門最

容易得獎的人選, 裁掉她是公司最省錢的選擇, 否則要面臨她的三個月

有薪產假. 三十年前, 美國大公司會避免在這樣的時刻裁掉一個員工,

牽涉太多了. 戰後日本的大公司也自詡照顧員工一輩子, 這個神話也在

上個世紀九零年代破滅, 美國相同, 大公司變得更冷血, 唯利是圖.

大女兒不爽了幾天, 馬上走出這個負面情緒, 她說幸好是讓她離開,

換上部門中其他的任何同事, 都會造成他們的困難. 她就安心的等著

生產, 女婿為了健保的接續, 花了不小的代價. 在如玉出生後, 大女兒

很鬆散的, 不積極的找事, 有面談時, 先禮後兵, 擺明要按表休這些既定

的假, 十分高調. 去北加度假之前, 老婆就忍不住對我透露, 女兒的工作

有著落了, 是她以前做過的公司, 不同的部門. 上回她另選高枝棲身,

這次人家不記前嫌回收, 想是女兒做到了好聚好散, 沒讓人難過.

這個假期, 女兒女婿將兩家老帶在身邊外, 心裏擺著的是他們的朋友及

有血緣的親戚. 受邀過來一同度假的人分成兩個梯次, 前三天是女婿

的好友及其家人, 共兩個家庭, 四個大人, 五個小孩. 其中一位女孩與

如玉同日出生, 早幾個小時. 第二個梯次是來過除夕倒數, 是女兒的表堂

兄弟妹及其家人, 但都是從我這邊的關係, 她媽媽那邊的這次沒受邀請.

這次參加的有大姊的兒子一家三口, 大姊的小女兒, 小妹的女兒一家三口,

小妹的兒子及其女友, 二哥的小兒子一家四口. 西岸的後輩只有大姊的大

女兒有事未克參加. 我的小女兒一家也在先拜訪住在酒鄉Napa的親家後,

加入這個聚會. 幾天的相聚, 我見到了這些晚輩間的交誼, 不僅是她們

堂兄姊弟間, 還包刮她們的配偶親密的互動, 小孩間的追逐喧嘩, 那一刻,

我真希望我的父母能見到這些. 父親早逝, 無緣見到, 母親長壽, 去年西歸

之前, 我們已經為她辦過幾次家族聚會. 父親一輩子努力要維持的, 教導

我這一代的, 我的女兒幫我做到, 她花了心血來安排這次聚會, 讓家族間

的聯繫起了一個頭, 他們已經在談下次了, 東岸三哥的三個子女, 二哥的

大兒子及女兒一家, 也密切的關注這個聚會, 他們都受邀請, 哈哈, 參加

的難度太大了. 這次我與老婆是最長的一輩, 我忙著對他們解釋, 他們的

小孩該如何稱呼我們. 我當了舅公, 叔公, 阿拱(外孫叫我), 老婆升格為

金婆, 嬸婆, 阿嬤, 外孫已得訣竅, 叫她阿嬤, 字正腔圓, 讓她心花怒放.

過去, 這些晚輩的相聚, 都是因為長輩的安排, 一些不得不參加的場合,

現在他們主動的在找尋製造機會, 這樣的動力是非常的不同, 我可以想像

到他們長久的延續這個傳統, 然後再傳給下一代, 記得他們的長輩是怎麼

走過來的. 他們問了我許多家族在台灣的事.

驀然間, 我理解到, 我正處於這個重要的轉變.

謝謝女兒.